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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吉人文担水牛丽萍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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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水

俗话讲,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由于父亲在长庆油田上班长年不在家,加之我又是家中老大,从我记事起大概五岁左右就已经帮母亲看护弟弟,被当小大人对待。

心情和年龄决定世界在你眼中的色彩,也许成年人把生活中过多的注意力放在人际关系、奔波生计这类无形却时刻缠绕人心的事情上,无暇顾及绿草何时破土而出、不会低头观察蚂蚁如何排队、不会抬头仰望白云在蓝天上的变化莫测。孩子就不一样,孩子的世界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萦绕、不会为生计担忧,所以孩子的世界里全是美好:蓝天白云、花朵昆虫、轻风细雨,甚至草尖上的露珠在他们眼里都是瑰丽画卷里的魔幻画面。其实世界上最真贵、最能按抚人心境的东西都不要钱,如空气、阳光。

从七岁开始,我就帮助母亲从泉里担水。那时候的天蓝得让人心情想忧郁都没法忧郁,“蓝眼窝”、“白眼媳妇儿”、“火石匣匣”这些村民们根据它们的毛色和特点自己命名的我至今不知道它们学名是什么的羽毛漂亮、长相精致的鸟儿们,还有喜鹊、布谷鸟等等在村子上空或盘旋或站立在微风中翼动着树叶的枝头各展歌喉,那歌声或干脆利落或婉转萦耳或幽长灵动,每一种鸟叫都是那么的与自然和谐,如跳动在生命里美妙的音符,又像是驱病消灾的魔音,让人心境畅亮愉悦、心旷神怡。村子里的土墙灰瓦的农舍掩映在杨树、杏树、梨树等树木的浓荫中若隐若现,一抹炊烟在鸡鸣狗叫声中从厨房顶浮游而上,一切虫鸣鸟唱、鸡叫狗吠都是静谧恬淡如画的乡村生活里跳动的音符,是乡村里静与动的和谐完美的结合,不像现在的城市里一片嘈杂,让人情绪浮躁。

那时候没有自来水,全村人在河湾里的一眼泉里挑水吃,那泉水离我家大概有一二里地远。家里除了端着脏衣服去坝里洗、赶着牲口去坝里饮水外,其他所有的生活用水都是去泉里挑回来的。村子里每家的厨房里都有一口盛水的大水缸,我家那口大水缸综红色的、有很多小突起的缸身,黄白色的缸边,缸口足有一米宽,缸高也足有一米多。每过一段时间母亲都会腾空水缸把半个身子伸进水缸,爬在缸沿上清洗沉淀缸底的细泥和杂物,一条腿立在地上做重心、一条腿抬的高高的状如芭蕾舞演员凌空劈腿落地后的姿势,清洗完缸里面,母亲就吃力的转挪水缸,把缸底下由于潮湿藏匿的蜈蚣、“麻鞋(孩)底”清扫干净,每每看到这些动物,我全身的汗毛坚立、立即逃离。待母亲扫干净再返回看她把水缸挪回原地。姨奶奶给我讲古经里成精的蛇时常常这样说:一条水缸一样粗的蛇精现出了原型……看着这么大的水缸,我无法想象一条像水缸一样粗的蛇精出现在我面前的场面,不过像姨奶奶古经里的蛇精都会变人形,如果蛇精变成一个美男子出现在我面前我可以接受。

小时候每天从泉里担水是我的职责。放学后放下书包,从馍馍筐里摸一块馍馍边吃边找扁担,木扁担两端的铁挂钩是根据大人的身高做的长度,如果我按这长度把水桶钩上,两只桶根本挑离不了地面,于是我把铁环挂钩一左一右在扁担上绕一圈,长度正好。这绕铁环挂钩有技术,必须一左一右,两根挂钩不能同一方向绕,不然一挑水在重力作用下扁担一滚铁挂钩又回到原来的长度,导致的结果是桶甩水洒。大人都用的是大铁桶,我力气小每次只能舀两半桶水,我的小与桶的大极不协调。父亲是长庆油田汽车队的修理工,也算半个铁匠,他专门给我打了两只小巧玲珑的小铁桶和一只把很长便于在泉里舀水的铁马勺,还有一只供我去坝里洗衣服的铁洗衣服盆,这些东西都成了村子里和我一起洗衣服、担水的小姑娘们垂涎的东西,因为市面上想买都买不到这些东西,它们是父亲纯手工打制的绝版东西。

平时放学担水没有时间玩、也很少遇上伙伴即便遇上也不敢太逗留,因为有时家里等水下锅。担水时以前我要歇三歇才能把一担水挑回家,慢慢长大歇的次数也在减少。

即便担水是一种农活我也很享受这种劳动过程,记忆里全是幸福与快乐。吃着馍馍来到清澈见底的泉边,吓得几只在泉水中泡澡的青蛙奋力蹬着腿游进泉壁的石头缝里藏匿。泉是人工在有地下水冒眼的地方挖掘的,透过清凌凌的泉水清晰的看见泉底的冒眼里汩汩上泛的小水柱。泉周围用石头块堆砌,留一豁口让多余的水流走,大人们把这种不停流动的水叫“活水”。

挑水是个技术活,上坡时你得抬高前桶并双手用力压着前半段扁担保持平衡,平路上不能走得太有动感,必须保持腿的动与身体的静协调合作,并让两桶水的摆动与身体的摆动保持一致,才不至于洒水。随着扁担的轻轻上下闪动,水的重量压得扁担和铁挂钩之间吱吱纽纽的、有节奏的响着,我喜欢听扁担在我肩上或痛苦或欢快的响声。

挑水技术好的大人一路不歇缓,人家右肩压痛了只需在肩上用手一拔,扁担像变戏法一样从右肩顺着脖颈转到左肩,一路又欢唱着扁担神曲而去。我们小孩子力气小、技术不到位不会在行走中换肩挑水。

最开心的是周末约几个小伙伴一起去担水,把桶放在泉边,挽着裤腿在溪流里捉鱼。河湾里的水草绿如茵,蒲公英的黄花如耀眼繁星撒在绿色的草毯之中,彩蝶翩翩起舞。小姑娘爱蝴蝶和花朵好像是血液里天生带的基因,我们追着蝴蝶欢笑,那画面是我做为女人一生中最美、最无忧无虑、最浪漫的记忆。

玩腻了开始往桶里舀水,她们都抢着用我的长把铁马勺舀水,水与铁桶撞击的声音是那个岁月独有的音符。把水挑到干燥平坦的路上,把水桶和扁担搁置一边,席地围坐在树荫下把面前的路上的土用手刨平,开始掏出兜里随身带的五子(公路边捡的大小一样的五颗石子)开始玩抓五子。反正是周末,反正用一天时间把大水缸挑满就行,反正周末大人也会比平时放任我们。玩渴了拿起在水桶上漂着的马勺舀凉水喝,呲着因这泉水含氟量超标而致黄的牙开心的笑着,笑声穿过稠密的树叶惊得站在枝头歇息的麻雀四散急飞。

玩够了,挑满水缸后把最后一担水挑回家,把水担立在墙角落里准备明天继续担水用。

作者简介

牛丽萍,女,宁夏西吉县人,现供职于宁夏西吉第二中学。从小喜爱文学,作品在《固原日报》、《葫芦河》、《六盘山》、《中国文学》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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